花吐症后续
近一年的暗恋是花吐症的潜伏期,这在某种角度说明了宥真在第一次吐出花朵时并没有一同吃炸鸡的成员那么惊讶。与热情大气的外表不同,宥真内心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慢热的人,因而对于自己的暗恋宥真始终无法找到确切的开端,无论是会对身体接触产生欢愉还是格外在乎珉周的情绪还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作的保护欲,从任何一个时间点进行切割都显得突兀。
开始吐花的前一晚宥真做了一个梦,出国活动时她曾陪珉周去了当地的博物馆,而在梦里自己变成了当时一瞥而过的皮萨内洛画作中的主角,怎么走也走不出看似无穷无尽的森林,突然她看见远处有一个黑点从树冠坠落,在梦里的自己没有高度近视,仅凭粉色的头发她就判定是珉周。当时的自己像被攫住了思考一般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想要接住珉周的念头已经让她忽视掉刚开始让自己躲避不及的鸟兽,接住珉周的时候,也可以说是珉周如羽毛降落在自己怀中的时候,激烈的痛感尚未蔓延全身,珉周就消失了。在那个梦里宥真不停地落入不同的空间,在大厦林立的首尔,恬静无人的静冈抑或只是置身于无风的黎明之中,自己怎么奔跑却再也找不到珉周了。
会不会预示着我一定会失去她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宥真因为发呆而微张的嘴里掉出了一朵铃兰。
变故来临时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宥真也是,事情发生之前宥真觉得自己永远只会对眼前的事物投入兴趣,而之后自己的精力似乎从如何调制早晨饮用的碳酸汽水全盘转移到窗外湿漉漉的月亮上了,在所有看不到曙光的日子里自己曾经臆想过无数种和珉周的结局,最坏的是和珉周度过的时光会成为甜蜜残忍的痛苦,至于最好的结局,就像想要得到月亮一样,找一处清澈的湖泊自我欺骗并且祈祷其永远不要泛起涟漪。如果花吐症的形成得益于自己快要藏不住的那一千只蝴蝶,那发作的开关就应该是在十七岁的年纪还无法消化排解的绝望。
一起挤在狭窄的宿舍单人床上,面对详细向自己描述第一次亲吻失败的,有些委屈的珉周,宥真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花吐症投射在自己身体上时反常的现象背后的原因。在做过那次梦以后,意识到自己对珉周的迷恋已经到达痴迷的程度时,仅仅是偷偷摸摸,有些仓促的一个吻又怎么能轻易地和自己的感情划上等号呢?胆怯且零星表达的爱意不够治愈怀揣着热烈殷盼的自己,四处藏匿的秋波还不足以让要共同吐出的花朵生长,所幸狂热与循规蹈矩两者互相背离之后,还有值得补救的成分,宥真是在走出练习室,吐出她心心念念的红玫瑰的时候明白的,她第一个想要送给珉周,与之同往的,还有自己脆弱笃定的心。
想到这里时宥真才发现伏在自己肩膀旁流泪,她轻轻地将搭在珉周悲伤的手臂收紧,一点一点耐心地吻去她的眼泪。珉周在黑暗中沙哑地说:“我喜欢你,但好像亲了你之后,就更喜欢你了。”
宥真跟着珉周一起笑了,狂喜和羞涩一并在胸口迸闪,才明白花吐症与其说是无意间被触发的疾病,倒不如看作是两颗心处心积虑刻意安排的告白。
写得比较短嘻嘻,因为一滴都不剩了,昨天是末放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好无聊,如果有想看的梗也可以在评论里说,我试着写写(如果有人想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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